Delta

道长,月满了啊

归去来兮未归客:

义庄的雾这些年过去越发的浓了。


薛洋踏着浓雾慢慢地走出义庄,背上背着两柄长剑,一柄煞气萦绕,看着便不祥的降灾,另一柄却是镂着洁净的霜花。好个凶煞配清雅,真真是迥异的很。


少年稚嫩的外表,咧着抹笑容,像是个孩童一样,一副天真的模样,他也知道自己笑起来孩子气,特别是那颗虎牙,让外人见了不由得就喜欢上。


可惜了那个人看不到,不过他若是看到了他怕也只不过是深恶痛绝地拿剑相抵吧。那个人有多么厌恶他,他是知道的。不然也不会宁可自断了所有生机也不给他留下一星半点的念想。


可他啊,就是贱,就是想骗着道长,想要一辈子的糖吃。


迫近黄昏,十月的凉风卷起满地枯黄,一脚踏下,是干枯的碎叶声。他想起这个镇子以前还是有人的,他的耳边以前还是挺热闹的。


他抽出背后的霜华,一剑刺向那个跪在他脚边,被割了舌头只能呜呜作声的村人,他看见霜华划过一道银色的洁净剑花,而那剑花却是在残忍地收割着无辜人的性命,他看见那村人倒在了他脚边,至死那脸上都没有消去哀求的神情。他看见那剑花沾了喷薄的鲜血,变得污秽,和他这人一样。


他开心地勾起一抹笑,笑的特别纯粹。呵,他就是这样的人,见不得别人一丁点的好,巴不得他的道长哪天能将那清高的壳子卸去。他啊,想把道长拉下神坛,最好同他一样,这样,他的道长就会陪他一辈子了吧。


夜猎的无趣了的他一个人在镇子里游荡了挺久,等到夜色上来,他才像是想到了什么,匆匆的赶回义庄。


今个儿月圆,他的道长还在等他呢。那个小房间肯定是亮着豆丁大的一盏灯,那个死丫头肯定会坐在门槛上骂骂咧咧的咒他最好别回来。


他赶回了义庄,喊了句道长,没有人回应他,只有棺材里安静躺着的晓星尘,好一副清风明月的高洁样,薛洋伸出了手想去摸一下他,触到他眼间五指的宽带子又缩了回去。他这手脏得很,就不去玷污了他吧。


道长,你给的糖坏了,不能吃了。


道长,又一轮月满了。


他在地上铺了些干稻草,一个人躺了下去,破窗子外的月亮还真是圆啊,他转过头,看了眼身旁的棺材,闭上眼,盘算着明日去哪儿夜猎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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